Q.這次禪修體驗中，認識了自己什麼？
A.十字街頭好參禪！

究竟是誰阻礙我們用功修行？實則自己日常間豢養的惰性、習氣使之然；修學禪法，只要清楚自己的身分及責任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，便能自安安人。

雖因緣不具足，無法參加禪七，但在闊別禪堂五年的今日，終於可以放下萬緣，再次踏入禪堂，恰如籠中鳥振翅高飛，享受一日自己與自己獨處的小確幸。甚是感恩因緣合和！然而性情急躁的我太猴急了，急著想入定，卻適得其反，引得呼吸急促，時而昏昏欲睡，時而妄念紛飛，身心失衡！隨著總護法師的循循善誘，並謹遵果祺法師出關分享的：「清楚但不在意」，老實用功；面對打坐現前的諸多身心不適，選擇不與之正面對峙，而是重拾安定身心的方法，凝神靜氣，並體驗腿的痠、痛、癢、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。誠如虛雲老和尚所言：「有心入定，必不能定；無心入定，如泥木偶像。制心一處，無事不辦。」

參加今日「禪一」之前，稍作練習，因此坐上蒲團的那一刻起尚且能從容就緒，但仍無法止息昏沉、妄念。腦子混混沌沌時，試著怒目圓睜，但不聚焦任一人物上，稍見幾分回神效果。當家庭庶務、工作事務、過去的、明天的念想，一個個如雨後春筍般一顆顆冒出來時，經法師暖心叮嚀：「不管念頭，回到方法」──專注呼吸，靜慮數息。著實有效控制妄念，心理很是舒坦。不過數秒光景，引磬忽地「鏗──」了一聲，不禁狐疑：「不是才上座沒多久嗎？」與此同時，也體認到，身心交相影響，心情歸趨平靜，身體自然跟著放鬆，而反過來透由坐姿、立姿瑜珈，專注於伸展放鬆身體每寸肌膚上時，心緒也較素日平穩。出坡時，經行中，運用十六字訣：「清楚放鬆、全身放鬆；身在哪裡，心在哪裡」，幫助自己放下個人榮辱，銷歸自性，因而對正在做的這一件事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，腳踏實地，安步堪可當車！

果慨法師嘗開示：「寧願短，不能斷。每天進步一點點！」不是只有在蒲團上禪堂裡的此時此刻用功，更應將習得的禪法落實於生活中，即便是每天只有打坐「五分鐘」也好，學而時習之，偶有所得，不亦樂乎！此外，紅塵俗世亦是修行的絕佳道場！把行住坐臥不離道，八萬細行不出四威儀中。工作上面對逆境，因貪、嗔、癡三毒引起諸多煩惱，要用正面解讀；處於順境時，則要逆向思考，踏地知根，這樣我們的心就會安定。當禪修觀念、方法生疏了，時常發願、還願：回來禪堂集訓，複習滅無明、斷煩惱的觀念和方法，藉以蠲除內心的垃圾，並調柔之。妄念人人有，連念佛也是妄念，除妄念則要做到「魔來魔斬、佛來佛斬」，這才腳踏實地，不怕念起，只怕覺遲。如此用功，久久自然純熟。忙碌中、是非中、動靜中，即便是十字街頭，都好參禪，斷不能只知忙於插秧，便把修行扔到一邊。

文／蔡演續 ( 2018.10.28 雲集寺禪一)
圖／張耀心